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 https://m-mip.39.net/nk/mip_5154126.html我的老家在美丽的苏北农村,小时候最喜欢走亲戚。我们村本来叫王庄,因为种种原因,官方名字叫西王村,包括前王、西王两个自然村。西王村与安徽省搭界,相邻的三个村子只有一条大河和一条小河画成十字相隔,却是分别属于徐州的铜山县、安徽的灵壁县和宿县三个县,三个村子的名字分别叫西王村、小陈家和灵堌村。由于当地特殊的地理原因,两个省人民的相互通婚比较普遍,加上王庄的陈家本身就是好几代前从安徽那边迁过来的,所以我们家的亲戚基本上都是安徽的,包括嫏妗(外婆)、大姨、大姨奶、小姑奶这四家经常走动的亲戚家。我嫏妗家在潘家,离我们家十二里路;我大姨家在付集,离我们家十七里路;我大姨奶家在小许家,离我家有七八里路,原为小许家前面有座不高的山,所以我们也经常叫它山后许;姑奶奶家最近,就在临村的岗孜。这几家亲戚都在我们家的西南或正西方向。那时因为当时年代成分的原因,我们家和西边十几里路远褚兰街上的大姑奶断了联系,直到我当兵后才知道还有个大姑奶,并且这个大姑奶奶和爷爷是同父同母的,岗孜的姑奶奶是爷爷的后妈生的。大姑奶大我爷爷三岁,九十多岁才去世,恢复联系的那些年,爷爷每到节日到要去看望他姐姐,一直到大姑奶奶去世。我小时候去得最多的是我嫏妗家,嫏妗去世42年了,她老人家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有那慈祥的面容、温暖的怀抱了。虽然嫏妗去世时我只有六岁,但她老人家的样子我还清楚的记得,尤其记得她额头上长了个鸽子蛋大小的疙瘩,长大后才知道那是脂肪瘤。第一次能记得住的走亲戚是嫏妗去世,那时我弟弟才几个月,正是78年的5月份,天气乍暖还寒,我是怎么过去的已经完全记不住了。只记得一队穿着孝服的队伍,在喇叭的带领下一路把外婆的棺材送到了潘家村西边的地里下葬,我还跟着一帮小孩去摘花圈上的花,后来才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嫏妗了。嫏妗去世了,舅舅还在,还有四个表哥,一个表姐,那时表姐已经出嫁了,因为母亲是老小,大表哥佩营只比母亲小一个月,二表哥社会,三表哥工作,四表哥联合。工作哥和我玩得最好,虽然小表哥联合和我的年纪最接近,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问题吧。工作哥大我六岁的样子,特别喜欢笑,黑黑的,个头在弟兄之间最小,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可能他的小姑我母亲最喜欢带他玩,他是来我们家最多的亲戚。小时候经常来玩,长大了经常过来帮我们家干活,我当兵后也给我写了好多封信。最能记得的是他信里写的“表亲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话。还记得小时候走路去潘家走亲戚的场景。我二姨家和我们一个村,我二姨去世早,二姨家的合理表哥和几个表姐和我们家走得近,我们会约走一起去潘家。走亲戚基本上都是在农闲的时候。有时是小草刚刚发芽,有时是冬天时大地一片萧索的景象。春天时,我们沿着大河堰走,大人们在前面走,我们小孩子在后面边走边玩,打坷垃头仗,拔茅笛菇吃,有时还会在草地上打滚,看天上飘过的各种各样的云彩,一路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走过去,多数的时候都是吃完早饭就出了门,到了晌午才能到。到了舅舅家,舅舅和妗子都很高兴,招呼大家进门,又去买菜买肉,大人们一起拉呱,小孩子们就在村子里到处跑着玩,于是也认识了村子里的其他小孩。冬天里走亲戚的路记得走的是另一条路,因为水少了,灵堌村子后边的那条河里中间就出现了一条便道,这样走过去起码能节约两里左右的路程,冬天里还有个好处就是能在已经翻种过的花生地里捡到没收完的花生,捡白芋地里翻出来的白芋。潘家村子里有个草台班子,我母亲堂哥的儿子小五就在里面练把戏,我有时还会去看一下五表哥练功,冬天里天寒地冻,练功的人们却都早就满头大汗了。潘家村子还有我们村没有的柿子树,冬天的枝头,有时还能找到没有收完的柿子,也能看到冻得蓬着羽毛的麻雀。那年冬天春节过后表哥来家接亲戚,我随母亲去了舅舅家过了几天,眼看着就要开学了,天下却下起了大雪,我上小学五年级了,有时喜欢说点文绉绉的话,看到雪下得正紧,我随口说了句,“人不留人,天留人哪!”母亲赶紧扭着我的耳朵说,小孩子怎么说的话?最记得有一年夏天了,那是我上初一的暑假,由于调皮,我在课间的时候在和同学们比谁能跳上课桌,我基本上每次都能一纵就跳了上去,只是有一次我可能起跳不充分,两个腿的迎面骨直接磕在了桌子的前沿上滑了下来,搓到了两块皮,由于卫生条件又不好,过了十几天学校都放了假,两条腿上还没有完全结疤,家里看也割不了草喂马了,就说,暑假你就去你舅舅家玩吧,把作业带上。白天了,舅舅和表哥们都要去下地干些拔草之类的农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做作业。我一个人无聊,经常做着做着就不想做了,然后就跑到网床子上去睡觉。每次中午舅舅们下湖回来的时候总会发现我躺在网床子上睡得正香,舅舅和妗子说,“这小孩一天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哟?”一到了下午,气温稍稍低了点,表哥便会带我去村子西边和道庄村搭界的那个当地人叫天河的大河里洗澡,我那刚刚想结疤的伤口便又被水泡开了,这样反反复复,我腿上的伤口一个暑假过去了才好,至今还留下的一片白色的痕迹。看到我天天白天睡觉,舅舅说:“你表姐十多岁的时候,那年夏天,她去天河边洗衣服,结果掉进了河里,还是路边的人救了她一命,送到家里每天白天都在睡觉,一点精神都没有,我们才想起是不是掉在水里的时候*魄散了,去隔壁请来了你外公的大弟媳妇,你该喊她大嫏妗,她是当时村里的道妈子,大嫏妗来了后念了一会咒语,你外公那没过门就去世的童养妻的圣就上身了。你外公没过门的童养妻没了后你外公才娶的你外婆,她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给人看病,驱神役*,非常灵验。她去世后她的圣经常在别的道妈子身上上身,你外公在世的前一年,和你外婆一起去拜妈子,她的圣出现了,你外婆问,我还有多少阳寿?圣说,你还早着来。你外公问,我呢?圣不语,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你外公不以为然,他那时身体才六十出头,还棒得很呢!”外公的身体棒我听爷爷说过,他五十多岁时家里的一只半大牛犊子掉井里了,外公用了一根绳子套在牛的身体上,慢慢把牛犊子提了上来,真是天生神力呀!只是在第二年的时候,外公得了肠梗阻,隔壁道村的村医生没看来是肠梗阻,只是开了普通止肚子疼的草药,外公吃了就往外吐,还是疼得在地上打滚,疼了两天后,那个医生才说,坏了,肯定是肠梗阻,要动手术,我们这儿都是看不了了,抓紧弄到徐州去看。那时还没有车,只好找了村里的几个棒劳力抬。他们用网床子四个人抬,后面跟着两个人轮换,从天刚黑抬到半夜,才抬到三十里外的宝光寺,外公就不在了。那时舅舅才相信外公没过门的童养妻的圣说的话是真的,赶忙去她的坟地前烧了纸,等又过了十多年外婆去世的时候,又把前外婆的遗骨请来和外公、外婆合葬。虽然人家没过门,按以前的观念,那也是一家人呀!办红白喜事的时候,他们家的亲戚总会坐在最上头,有什么要决定的事也请先请示他们。舅舅接着说:“你前外婆的圣说,孩子,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把咱们家丫头送回来。到了第二天早上,你表姐就活蹦乱跳了!”这真是个神奇的故事,前外婆和外公我都没见过,听了他们故事后,我觉得他们都是我心目中的神。付集是个村子,我的大姨嫁到了那里。大姨生了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男孩抱给了村里的人家,其他几个的名字分别是红安,红永,红云,云花。小时候红云姐和云花表妹喜欢和大姨来我们家里走亲戚,两个表哥来的少,付集我去得少,总共不会超过十次。在潘家南边约四公里的地方,付集有座山,我每次去的时候总会去爬一下,山下有许多很大的卧牛石,我会想像是不是武松打虎时躺过的卧牛石的模样。登到山顶,眼前一片开阔,山前有个溪流,溪流很宽,像一块碧玉镶嵌山间,对面也是山,植被很好,那汪水绵绵不绝,不知道向前还有多远。这里是我看过的最美的地方,一处没有开采的处女地,我去过九寨沟,那儿完全可以与九寨沟媲美,只是当时的手机没有拍照功能,没能留下照片。最后的两次去付集,都是在我当了兵以后,去只是为了看下大姨,大姨夫去世的早,我一次也没见过。大姨一手拉扯大了几个子女,给两个儿子盖了房子,把两个女儿送出了嫁,在家时就听说,两个儿子对他不是太好。我去了付集时,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了大姨住的地方,竟是在一个小水塘边临时搭的个一间小屋,小屋低矮而狭小,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后便没了多少空间,大姨还要在里面做饭。大姨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和我交谈,我的心里发酸,临走时硬塞了点钱给她。那天的午饭是在大表哥家吃的,大表哥炒了几个菜,买了点鸡心子卤菜和几瓶啤酒,平时能喝点酒的人那天我一点没喝。我给大表哥说,我们弟兄几个只有老大能喝点酒,我喝酒真的不行,随便吃了点便离开了。后来大姨去世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两家便不再有了来往,本来想去再看下山外美景的我也没了去的理由。小许家也叫山后许,是大姨奶奶的家,大姨奶奶是奶奶的大妹妹,和奶奶一样,皮肤白晰,模样周正,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奶奶最喜欢带我去大姨奶奶家走亲戚,奶奶是个小脚,走路很慢,我牵着她的手走过去,奶奶每次去都要带上几包用草纸包着的果子和糖,多数是四包,每次回来的时候总还会带两包回来,农村叫回礼。小许家离我们家六七里路的样子,不算远,吃完早饭走过去,中午前总会到。到了后奶奶就会和大姨奶一起聊着家长里短,我便像自来熟一样整个村子里转着玩。夏天去的时候我在村子里听过扬琴,内容当然是记不住了。一年冬天,我去过他们东边很远的场上玩,场上堆着一个又一个麦草垛,小朋友在刺骨的寒风里捉迷藏,我找到了一个草垛的洞子藏了进去,前面又麦草隐藏起来,他们一下午也没找到我,里面暖暖和和的,我竟在里面睡着了。岗孜村离我们村最近,两个村子的地连在一起,中间是有一片树的河堰作隔离,从这个村子走到那个村子只有三里路,如果走得快的话肯定不会超过半小时。岗孜村里住着我的姑奶奶,小时候我只知道有一个姑奶奶,所以从来没分过大小。姑奶奶和爷爷是一个父亲的,自然也是很近的亲戚,姑奶奶家我去得很多,和他们家的表叔表姑玩得也很高兴,最小的表叔比我还小,最小的表姑和我年龄相仿,他们会带着我去爬那岗孜不高的山,喝那山间的泉水。姑姥爷是个小学老师,他最喜欢来我们家走亲戚。每次来都要和爷爷喝酒,爷爷酒量不大,后来就让我也来陪着姑姥爷喝两杯,姑姥爷每次总是边喝酒边吹牛,从天南吹到天边,从远古吹到如今,从中央吹到农村。反正两个村子离得近,有时他的吹牛会从中午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这时姑姥爷才会恋恋不舍的下了酒桌,摇摇晃晃地挥手告别,我们总会把他送到家后的路上,看着他远去才回。上初中的时候,爷爷的后娘从陕西回来了。那时我才知道我还有个老太太(太祖母),已经在陕西又嫁了人。也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姑奶奶的亲娘,这次回来听大人们说是姑奶奶和姑姥爷把老太太西安那边的房子卖了,要把老太太接回来照顾。老太太在我们家住了两天后就去了岗孜,因为她是改过嫁的,觉得再住这里不好。我拉着平板车送老太太去岗孜,那时我已经十五六岁的样子,成大小伙子了。老太太很喜欢我,给我姑奶奶说,你看灿龙(我父亲)的五见(大哥)和小庆(我)这两个孩子长得多俊,以后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们哟。我也喜欢老太太,经常放了假便去看老太太。只是好景不长,老太太年纪大了,生了一些老年人的常见病,她在西安时有医保,看病也方便些,到了农村,她卖房子的钱不多少时间便被用完了,她的看病便成了问题,她便写信给她在西安的养女,我那最小的姑奶奶,说想回西安去。记得88年的夏天,我小姑奶奶从西安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喊爷爷哥哥,她比爷爷小了三十来岁,以前从来没见过面,但亲人总还是亲人,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小姑奶奶边说边哭,说不该让老太太回来,因为种种原因又不好把老太太接走,想让我爷爷拿个主意。我爷爷至于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了,小姑奶奶过了几天后就回来西安,也没能把老太太带走。就是那个冬天,老太太病逝了,姑姥爷来到家里说请爷爷也过去烧纸。爷爷说,后娘是改过嫁的,我们就不去了。我清楚地认得,老太太的丧事,我们家一个人也没过去。由于长年在外,我几乎没有走过老家的亲戚了。年是个例外,那年的春节刚过,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我拉着哀棍子跑遍了要请的亲戚家,哭着把消息告诉了各家的亲戚,几十年没在老家了,老家的亲戚还和以前一切的亲切,毕竟是血脉相连啊!办丧事时,多年未见的亲戚们都来了,甚至还见到了我奶奶的最小的亲妹妹,那个非常聪明却不会说话的姨奶奶,她摸着我的脸说,眼角流着泪水。有人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堂妹在前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说过,世界上你又能找到几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呢?亲人总是亲人!血浓于水呀!虽然有些亲戚隔了几代后便淡了,有些也不再走动了,不再是那农村说的当紧的亲戚,有时静下心来,还是要想想我们还有哪些亲戚,该走动时走动一下,实在没时间也最好经常联系着。疫情一年了,哪儿也没去,我想到了走亲戚!年12月23日陈传波